湖南日报记者 陈惠芳 何国庆
李国斌
【微档案】刘昌汉，男，1956年3月生，凤凰县林峰乡毛都舍小学教师。1977年4月至今，一直在林峰学区从事农村义务教育工作。曾获自治州教育系统“优秀共产党员”称号，4次获凤凰县人民政府嘉奖。
【故事】
6月24日中午，气温起码有30摄氏度。刘昌汉沿着山路，往毛都舍小学方向赶。他挂念着午睡后的孩子们。几个村民擦肩而过，都穿着短袖、背心。奇怪的是，这么热的天，刘昌汉的背心外面还套了一个长袖衣，衣服都汗湿了。
一问才知道，刘昌汉患了肺癌，正在化疗期。气候变化不定，早晚温差大，容易引起感冒。癌症患者最怕的就是感冒。
明年3月，刘昌汉满60岁，到了退休年龄。他被确诊为肺癌晚期后，他爱人和林峰学区领导都劝他提前退休，安心养病。他说：“教了这么久的书，我真的舍不得这些学生。看到他们，我就开心。心情好，心不闷，对养病有好处。学生就是我的良药，就是我的精神支柱。”
30多年没有走出凤凰山区的刘昌汉，因为病痛，走出了大山。这令人心酸。他却坚韧面对这一切。他说：“我教了一辈子书，教过的学生有几千。这也是一笔财富。我知足了。”
在数以千计的孩子们当中，江家坪小学的孩子们清楚地记得2013年6月的一天。
那一天，刘昌汉突然晕倒在讲台上。几个女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，几个男孩子将刘昌汉搀扶到了办公室。待清醒后，刘昌汉继续上课。此后，他像往常一样，上课、备课、批改作业、辅导学生功课。这一段时间，他吐出的痰带有血丝，而且越来越多。刘昌汉来到凤凰县城一家医院检查，医生建议去长沙复检。他利用周末时间，去长沙一家医院复检，被确诊为肺癌晚期。医生连连摇头：“太晚了，已无法救治。恐怕过不了年了。”
被断定进入生命倒计时的刘昌汉，并没有愁眉苦脸，寝食难安。刘昌汉在网上搜索，最终锁定了解放军总医院第一附属医院。2013年7月10日入院。
从北京回来后，刘昌汉一边上课，一边治病。为了不耽误学生的课，他都是利用周末和节假日到自治州人民医院治疗。学区领导“强迫”他在家休养。刘昌汉在家待了几天，找到学区领导，强烈要求返回课堂。学区领导实在拗不过这样一个“拼命三郎”，搞了一个“折中方案”。2013年9月，将他调到离家不太远的毛都舍小学，不教复式班，只安排一个班级。
毛都舍小学注定是刘昌汉教学生涯的起点与终点。1977年至1987年，他在这里教了10年书。1996年至2004年，他在这里留下了耕耘的足迹。如今，他拖着病体回来了。人老了，人病了，不变的是他对教育事业的忠诚、对学生们的热爱。
当然，还有他的乐观。他说：“得了病，就治，就要想开点。我现在每个月拿3000元，有蛮多钱了。刚参加工作时，只有5元钱，也要过日子。”
事实上，刘昌汉一家非常艰难。为了治病，他已经欠了10多万元账。
酷热难当。当日，记者跟着刘昌汉从毛都舍小学来到了他家里。一进门，他爱人就忙不迭地用纸巾给他擦汗，换衣服。他爱人说：“身体虚弱，出的是虚汗。”堂屋的一个桌子上，摆满了药盒、药瓶。刘昌汉的右手臂上，用胶布贴着一只留置针。
“我不想病退。我要干到正常退休。”这就是一位普通乡村教师的要求。就这么一点要求。
